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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fr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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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freak

勉強擡起來的左腳還算是逃過一劫, 就算是它們的擁有著長長的觸須,但是似乎因為有著“必須要踩在地板”上的限制, 雲綺看著自己的右腳, 已經開始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將正在直直插入到自己腳心的全部觸須染成了紅色。

劇烈的痛楚讓她無法保持身體重心,想要直接將那細長堅硬的觸須從自己的腳底□□簡直就又像是遭受一次酷刑, 就在她即將全身無力地跌到在不知道隱藏了多少這玩意的地板上時,一個高大的黑白身影絲毫不將纏繞扭轉在自己腳心、試圖阻止它前進的觸須放在眼裏,那些已經進入它身體內的觸須將因為受傷機體流出來的液體吸吮得幹幹凈凈,絲毫沒有被染上其他的顏色。

瘦長鬼影大步向前, 直接憑借著一股蠻力,將雲綺硬生生地從快要被根植在地板上的危險情景中救了出來,從雲綺腳底流出來的鮮血沾染了它漆黑的衣角, 而瘦長鬼影腳底的皮肉被觸須們撕裂吞噬然後以飛快的速度重生補給。

雲綺被它帶到了屬於它自己的異空間,那裏是森林中央, 有著一個簡陋的木屋,木屋有點像是獵人專門為森林捕獵時準備的。

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裏面有著急救藥箱,瘦長鬼影用它那細長的手指悉心地為雲綺簡單包紮了一下, 其實雲綺只是感覺被那觸須插進和拔出腳掌的時候最為痛苦, 說來也是奇怪,把那些細細的觸須□□之後,自己的腳上除了被之前流出來的鮮血覆蓋之後,再也沒有血液流出來的, 而且痛感也在慢慢降低, 她休息了一會, 甚至可以一瘸一拐地進行走動了。

瘦長鬼影在白紙上寫了一個0:00的時間之後,就離開了這裏。

沒有五官的臉實在是無法判斷它的表情,對方的肢體動作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傾向,雲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它就離開了。

在這裏基本找不到任何消遣的雲綺簡直快要被無聊殺瘋了,她也不敢輕舉妄動,透過簡陋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全是幽綠的樹葉跟黑棕色的樹幹,就像是一片海一樣無邊無際,晨間薄霧一直彌漫在它們中央,可視度不算高,而且除了自己發出的響動聲音,周圍就沒有其它活物在再發出任何聲響了,周圍安靜得可怕。

而本來應該保持著敏銳的警惕之心的雲綺卻不知為何只是坐在幹燥柔軟的稻草之上,睡意如同藤蔓纏繞心頭,她的眼皮越來越沈重,就這樣陷入了沈沈的夢鄉。

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但是具體的細節跟大致的情節卻是絲毫都想不起來。

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手指下意識地在枕頭邊摸索著手機,還是看著手機上的日期提醒才反應過來昨天已經完全被自己睡過去,房間裏面開了大燈,很亮很打眼,眼睛有些適應不了過於明亮的光線而微微瞇起,但是足夠將整間屋子裏面的東西盡收眼底。

2:45 AM。

之前鉆心的疼痛早已消失、被繃帶纏繞收緊的腳掌絲毫感覺不到任何桎梏,雲綺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右腳應該是完好無損的,圍繞在她的床邊全是姿態各異的怪物們,看到自己醒過來個個總算是露出了輕松的表情。

“你沒事就好,之前是我沒註意著了那玩意的道,不過你放心,那玩意已經徹底被消滅了,整棟屋子也被清除得幹幹凈凈了。”清脆又溫柔的女聲響起。

然後就像是開了個頭,其餘的各種音調、各種嗓音開始雜糅在一起,吵得人腦袋嗡嗡的,比菜市場還要鬧騰。

不過這些東西在現在雲綺的耳朵裏都變得是那樣的無關緊要了,耳朵自動過濾掉那幾乎要吵上天的呱噪,只有窗戶玻璃敲擊的聲音變得是那樣地清晰。

主臥的窗戶是簡單的推拉窗,不算大,那裏還有一個平臺作為飄窗,十月份的太陽早沒有之前的灼目,變得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是很舒服的那種陽光,下午的時候雲綺經常就躺在那鋪滿了柔軟毯子的飄窗上,睡個午覺看會書什麽的,是很能夠打發時間的消遣。

那敲擊聲很有規律,像是個孩子在用暗號示意玩伴可以準備出發探險了,三聲長長的敲擊再搭配上一聲短促的,雲綺沒理會周圍怪物的殷勤與詢問,被魘住了似的,赤腳下床就要去開窗。

甚至還沒忘記給吵鬧的怪物們一個噤聲的手勢,礙於雲綺絕對的權威,絕大部分的怪物都乖乖保持安靜,除了一個人。

以絕對自我為中心的富江,那張漂亮臉上的不耐煩已經到達了頂點,輕哼一聲,不急不緩地走到簡直跟夢游沒什麽區別、走得一深一淺的雲綺身前,直接把窗戶打開了。

有著一頭亂糟糟的黑發、烏青的像是死人一樣的膚色、五官尚且完好,除了嘴角有些微微開裂,有兩道油墨紅畫筆印記歪歪扭扭地貼在兩側的嘴根的女人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與怨毒,聲音空靈又悠長,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我漂亮嗎?”

“醜死了。”富江毫不猶豫地開口,眼神帶著明顯的嫌棄,她帶著譏誚地望了一眼還楞在原地、眼神清澈愚蠢的雲綺,“還在做夢嗎?好好看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吧。”

得到了否定回答的女鬼怒不可遏,那張本來還有五分像人的清秀臉龐開始扭曲變形,黑色的瞳仁縮小到一個點,密集的紅血絲密布在眼球裏,看起來就像是在流著鮮血,被紅色油性筆畫出來的地方開裂擴大,嘴巴張開到180°,足以讓人清晰地看見裏面的血紅構造。

“更醜了,真惡心。”就算是臉上布滿了嫌棄與厭惡,絲毫也沒有折損那張漂亮的臉蛋的光彩,富江每說一個字,趴在窗沿上的女鬼的怒氣也開始以幾何倍數地疊加著,她開始尖叫,臉也變得猙獰可怖,驚聲尖叫著朝著富江沖過來。

那尖叫將雲綺從那種如夢似幻的恍惚中徹底拉回到冰冷的現實,但那種跟它們似乎是隔著一層薄薄的晨霧的感覺卻依然如影隨形,現在她真的有種自己正在隔著一層冰冷的屏幕開始觀看著與現實世界毫不相關的人造恐怖電影。

甚至被推搡保護跌坐在床上的觸感也在一瞬間有了異樣的熟悉感,那柔軟充滿彈性的床墊也似乎變成了久遠記憶中的那硬邦邦、還帶著點木刺的硬板凳。

不過那持續的時間過於短暫,短暫到雲綺還沒有來得及發現就消失了,她被徹底拋在了冰冷的現實中。

裂口女面對一屋子的鬼怪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幾乎被撕裂成了碎片分食殆盡。

而她心裏面的所有疑惑也像是被撕成了輕薄的碎片,有風輕輕一吹,什麽都沒有剩下。

第十四天。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至少雲綺睡了個安穩覺,並且擁有了一個沒有被任何突如其來的怪物們打擾的美好清晨。

在床上吃早餐的行為實在是過於舒適跟享受,今天的雲綺格外鐘情柔軟的床鋪,躺到了日上三竿才勉強起床。

她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的淚水在眼眶凝聚,在明亮的自然光線下,一切都無所遁形,客廳靠近右邊角落的茶幾跟墻壁有著一張很大的蜘蛛結成的網,那網非常細密,透明中泛著一點點白色的蜘蛛絲線纏繞收緊,縱絲橫絲交錯,形成一個漂亮的網。

蜘蛛織好網,等待著獵物主動撞上那具有粘性的網,再也無法逃脫,而它們就可以安心地享用美餐。

一股帶著清淡柑橘香氣襲來,試圖將理智擾亂,雲綺擡眼正好跟窗外一個極為俊美的男人對視,出色的五官、健壯挺拔的身材,他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閑裝,T恤牛仔褲,踩著一雙白色運動鞋,看起來整個人非常陽光開朗,是那種第一眼就能夠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類型。

他正在朝著雲綺揮手,表達自己的善意。

是怪物的誘餌還是真實的人?說真的很久都沒有跟真實普通人類進行接觸的雲綺一時有些拿不準,不過她對這種類似於“搭訕”“艷遇”“桃花”之類的字眼天生過敏,無論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雲綺是絲毫不想接受。

雲綺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選擇繼續蜷縮在柔軟的床上,腦子裏卻罕見地一片空白,好久都沒有擁有這種純粹的什麽都不用思考的休閑時間了。

那似乎被遺忘的蛛網也只是在真正主人不感興趣之後就存活了不到半小時就被清理幹凈了,連絲毫殘餘都沒有剩下。

由蜘蛛所化作的英俊男人在失去了由自己蛛絲構建的堡壘之後就像是漏氣的氣球,人皮滑落變小,成為一只小小的黑白花紋相間的蜘蛛,還沒來得消失在茂盛的草叢裏就被人輕而易舉地踩死,留下一小灘液體沾染在草地上,很快就跟褐色的土地融為一體,再也無法看見了。

第十五天。

雲綺覺得自己正在被一層透明的玻璃隔離開來,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裏似乎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她在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小世界裏面是完全安全的,它們的動作、言語在她看來完全就像是電影屏幕上的娛樂消遣。

有點像是誤入了正在拍攝的片場?但是整個電影的導演卻是對此一竅不通的自己,這樣下去的話絕對會賠的血本無歸的,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玩鬧。

惡心與讓人反胃也是吸引眼球的一種方式。

劇情方面已經爛到底了,完全經不起推敲,像是一鍋試圖討好所有人的大雜燴,但結果往往是難以下咽,酸甜苦辣鹹,各種食材不顧時間順序一下子就下鍋一起熬煮成讓人食欲全無的漿糊。

至少要在畫面方面上有點亮點吧,讓人極致的惡心也算得上是一種給人印象深刻的方式。

蟲子,各種各樣的蟲子。

軟體的、長著黑褐色硬殼的、毛茸茸的、有翅膀能夠飛起來的……但是主體是有著軟綿綿的身體、壓碎時會有粘稠的汁液印刻在鞋底或者掌心的軟體蟲子。

真是奇怪,明明隔著一層厚厚的鞋底,但是你踩上去的時候還是能夠輕易感覺到它們的身體被壓碎時的每一份觸感,有種窒息的反胃感。

憑借著本能行動的蟲子除了外形上給人造成壓迫感之外,什麽也做不了,當然,這是在一只兩只的情況下。

密密麻麻的蟲子蠕動著,占據了所有的地板,空中的地盤被那些有著一定堅硬外殼跟半透明翅膀的蟲子占據了。

雲綺冷眼旁觀著怪物們將那些蟲子擠壓成各種各樣顏色的粘稠汁液,果然,除了場面惡心之外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明天呢?

第十六天。

鑼鼓喧天,雲綺很久都沒有聽到這樣近在咫尺的人聲喧鬧。

小醜穿上了滑稽的戲服,誇張的油彩妝容,完美遮蓋了身體的殘缺。

“嘉年華,嘉年華,嘉年華來了。”聲音一片喜氣洋洋,然後他的聲音更加洪亮,胸腔顫動,“畸形秀,畸形秀,滿足你所有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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